“小京,什么呆了?吃饭了。”
一身长衫,貌似有点儒雅的张进彪出现在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浓眉紧蹙,望了一眼水田对面蔡家那栋崭新的三层小楼,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哦,知道了。”张小京应了一声,将手中那本“两仪针灸法”藏好。
陈旧的饭桌上,摆着一碗“辣椒炒野兔肉”,一碗“蒸辣椒”,爷儿两各坐一方,端着一个小酒杯喝了起来。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义庄村地处大山深处,野兔、野鸡屡见不鲜。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了些,但也逍遥自在。
几杯农家浊酒下肚后,张进彪忽然开口道:“小京,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一愣之后,张小京激动的想哭。爹啊,你终于良心现了么?他端起酒杯,掩饰着红扑扑的脸蛋,言不由衷的说道:“爹,我还小,不急。”
“你今年就满二十了,在咱们义庄村,该娶亲了。”张进彪眼角瞟了眼儿子,给两人的酒杯斟满,“我给你相中了一个丫头。”
在义庄村父老乡亲们眼里,张小京和蔡美玉这对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甚至有媒婆主动上门,给他保媒。
张进彪岂能不知?
张小京瞅了一眼父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满怀期待的问道:“谁……谁啊?”
又一杯浊酒下肚,张进彪淡淡的说道:“上界头邓家的丫头。”
“什……什么?”张小京的心一惊,拿着酒杯的手腕抖了抖,浊酒已所剩无几。
“前次我们给邓家扎针时,那丫头看上你了。”张进彪波澜不惊,继续喝着小酒,“明天你去给他扎针,跟那丫头好好的聊一聊。”
张小京终于想起来了,皱着眉头,疑惑道:“邓素素?”
张进彪想了想,点头道:“嗯,好像是吧,我听邓家叫她素素。”
张小京断然道:“爹,不行,她比我大好几岁呢。”
在辽源一中,邓素素芳名远播,张小京自然也听说过她的遭遇。
她比张小京高两届,不仅相貌出众,学习成绩也特别优秀,那年参加高考,被医科大学录取。可惜的是,就在此时,她的父亲忽然生了一场怪病,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为了治病,邓家负债累累,家徒四壁,邓素素自然也就没法上大学了。
“女大三,抱金砖。”张进彪不为所动,“无论是相貌,还是头脑,那丫头都配得上你。虽然是穷了点,但财富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的。”
“我不喜欢她。”心有所属的张小京拒绝着父亲的美意。
“哎,傻小子,我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张进彪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话说开了,“你和蔡家那妮子确实很般配,但这有用吗?蔡大元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你?”
张小京心里隐隐作痛,夹着块辣椒往嘴里塞,额头顿时沁出汩汩的汗来。
“滋!”张进彪抿了口浊酒,伤感道:“张家原本人丁兴旺,想不到到了我和你这两代,都是独苗一根。小京,早点把家成了,再生个大胖小子。老少,老少,我也好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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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孤寂的样子,张小京忽然想起银须老头那句戏谑之言,眼前不正是询问母亲的最佳机会么?
他放下自己的心事,笑着问道:“爹,是不是想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