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彪愣了愣,瞪着眼道:“别把话岔开了,说你的事呢。”
张小京满脸期待,央求道:“爹,我都二十了,已经懂事了,你就跟我说说我娘吧。”
张进彪忽然凄凉的笑了笑,满怀伤感的说道:“是啊,一转眼你都二十了,你娘离开我们也已经十九年了。”
张小京心中一凉,失声道:“离……离开?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是不是已经死……死了?”
张进彪眼中闪着晶莹的的泪珠,摇了摇头,凄然道:“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张小京眼神灼灼的盯着父亲,“爹,你说清楚啊,我娘去哪里了?”
张进彪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顿时滚落下来。等到心情平复了些,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张小京。
看着父亲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张小京的心猛地一揪,握住他的手,心疼道:“爹,你要是实在为难,就当我没问过。”
一行酸涩的泪水,再度从眼眶里怦然而出,张进彪艰难的说道:“小京,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也想要离开爹了?”
张小京糊涂了,紧了紧握着的手,失声道:“爹,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是我亲爹,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张进彪忽然反抓住儿子的手,激动的说道:“真的?你真的不会离开爹?”
张小京觉得好笑,“爹,我是你一手养大的,怎么会离开你呢。”
张进彪不放心似的,“那你向我誓。”
张小京笑了笑,心想爹已经老了,喝了这么一点酒就醉了。“爹,我向你誓,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离开义庄村。”
张进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娘是个知青。”
知青,就是从1950年代开始一直到1970年代末期为止,自愿或被迫从城市下放到农村做农民的知识青年。
张小京难以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张进彪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小京满脸兴奋,追问道:“爹,你快跟我说说,我娘长什么样子?”
张进彪顿时陷入到美好的回忆之中,“你娘很漂亮,也很纯真,一股子大家闺秀的韵味,但总是眉头紧锁,闷闷不乐。”
顿了顿,接着道:“我和你娘在劳动中相爱了,结婚一年后便有了你,‘小京’这个名字就是你娘起的。本以为一家三口就此幸福的生活下去,哪知第二年政策变了,知青可以回城了。”
张小京紧张道:“我娘就丢下我们,一走了之?”
张进彪摇着头道:“是我劝她回去的。”
张小京失声道:“为什么?”
张进彪凄然的笑了笑,“你娘在广播里得知知青可以回城的消息后,整天失魂落魄的。虽然她没有跟我提及过,但我知道,她很想回城,那里还有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当我主动跟她说起此事时,你娘说要带着我们一起回城。”张进彪渴了口酒,“但我拒绝了。”
张小京瞪大着眼睛,失声道:“为什么,爹,你傻啊?”
张进彪泪光闪动,“我一个泥腿子,去城里能干什么啊?我只跟她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把你留下,让我们爷儿两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