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着莺歌,沈福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她?她?她是杀死云锦姑娘的凶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纪青灵斜睨沈福临一眼:“六皇子难道忘了你自己方才的分析?”
“我没忘,但,就她这身量和体型?弘哥儿?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许,她只是个目击者呢?”
“嗯?目击者?”像是被沈福临问住了,纪青灵抬手揉着额角回到桌边坐下。
好一阵,才道:“确实,她看起来太小,似乎没有能力也没有可能杀死比她健康高挑的云锦。”
众人才觉心头一松,纪青灵话锋一转,突然又道:“那我们换一条线索来分析吧!六皇子可还记得方才莺歌的口述?”
“记得!她说得很清楚,也非常详细。”“是很清楚,也很详细,太详细了,就像是熟记在头脑中,已经被叙述过许多遍一样。”轻哼一声,纪青灵不急不缓道:“敢问六皇子,若是你最好的朋友突然被人杀了,你会如此冷静又详细地描述他与你多
么亲密,一一细数他的生平吗?”
沈福临一愣,这话貌似没头没脑,细想却当真有道理。不管是谁,若是冷不丁现自己的朋友被人杀死了,都应该如遭五雷轰顶反应不过来吧?既然反应不过来,说话便应语无伦次,哪怕是他六皇子,估计也只会说一句“到底是谁杀了他”的话。可这莺歌怎么
这么能说,且说得也忒细致,忒井井有条了点。不过?
迟疑一下,沈福临还是道:“但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杀死云锦的凶手啊?”
“是不能!有些人天生慢条斯理遇事不惊,莺歌大概就是这一类。”话锋一转,纪青灵又道:“但我并未开口询问,她怎知我想问什么?”
所有人都愣怔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没错,这才是关键。
这就如同在公堂之上审案一样,只有主审大人开口询问,当事人才能一一作答。可是,这莺歌姑娘却不待任何人问,便已开始自主陈述。
如此急切,是怕自己预先准备的口供忘记了吗?
这样操之过急,哪里像担心好友,哪里像伤心过度,倒像是在挑衅,挑衅纪青灵口中的“一场仓促、稚嫩,而又拙劣的谋杀”。
当下,所有疑惑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莺歌的身上。
莺歌咬着下唇,身子抖得愈厉害,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一般。但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纪青灵,一言不。
“呵!是没听懂还是吓傻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纪青灵又道:“能对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的姐妹下此毒手,吓傻的可能性不大。
能选择这样一个偏僻的凶杀现场,又在杀了人之后冷静地站出来报案,其思维何其缜密,听不懂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莺歌?你是不相信我这么快就会指认你是凶手吗?”现场安静下来,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