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锦看我一眼，想说什么忍了忍，撇了嘴，“罢了，我也不难为她。只是今日是我便罢了，若是撞到哪位贵人就不知怎样了。方小姐你可要管好手下的人那。”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岂知玉娟此时起身嘟囔一句：“就许你做却不许人说。”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未等司马锦反应，她的贴身侍婢已经怒意十分，疾步走向玉娟身前，“你敢再说一遍？”杏眼圆睁，粉脸通红。

玉娟却如同慌了神，急急看向我：“小姐。”怯怯叫我一句。

我正欲向司马锦解释什么，身后传来熟悉声音：“竟是皇嫂啊，我们出关时候无缘得见骠骑将军，说是送司马小姐回京了，今日才算见到了，还望皇嫂不要怪罪弟弟这一声嫂子喊得晚。”众人眼神齐齐寻找，我却低了头，余光扫到玉娟得逞的眼神，心中一凛。

司马锦回了头，露出笑容：“原来是三皇弟啊，只听说你们回来了，却没见到你，今日是第一次见面，哪有怪罪一说。”说罢正欲起身前行，却又顿了步，微侧脸，“你回去吧，看好下人，不要随便说话。”说罢，抬步向建辰走去。

谢过恩，无视身后追来的目光，拉起玉娟就往御花园外走。行至无人处，冷冷道“玉娟，我知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倘若你还想活命，最好只听我的吩咐，否则你的主子可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扔下这句话，急急走向书院。

身后脚步声断了又跟上，原来她足够聪明。

*

大雪这日，皇上宴请诸位朝臣，为三皇子和王凡庆功，且皇后特意强调了要带上女眷。听到消息时候，不禁失笑，原来得胜归来的三皇子已是这样抢手了么。

宴席上，三皇子建辰和王凡做了臣子们的席，坐于父亲的左席。我们的对面仍是右相李允和李毫和李泽一家。

“辰儿，”宴席上一片喧闹中太后开口，重臣皆默。“辰儿，今日来的卿家女儿们都是与你相仿的年纪，你看一看可有中意的人那？本宫的岁数也不小了，就盼着你们兄弟几个给我添上几个重孙，到时候儿孙绕膝，那可就是圆满咯。”太后爽朗笑开，众人皆笑，一时恭维之言不绝于耳。

我却感觉到两道目光自左边和对面向我投来，敛了神色，不去想其他一心为恒磊布菜。未来若是父亲归隐，磊儿在朝中只能独身一人，即使到时成为名义上的驸马，仍是条不好走的路。

良久，在众臣喧闹声中，左边传来熟悉声音：“太后，建辰年岁还小呢，要论婚事，自然是二皇兄在前。哪有弟在兄之前成亲的道理，太后只问建辰一人，难道是二皇兄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话音未落众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二皇子身上，天子嫡生皇子，太子人选，自家女儿若是能得其垂青，莫不是天大的荣耀。建辰的话仿佛是在波纹凌乱的湖水中扔了一块石头，荡起了一层层相似的波纹。

一向淡然的二皇子此时有些窘，可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刻，扫了一眼群臣，慢慢举起酒杯：“浩然心中还未曾有女子，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浩然自罚一杯，先干为敬。”言罢一饮而尽。

太后看了一眼二皇子又娇嗔看了一眼三皇子，“这些孩子净顾着国家大业，也不想想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帝你可要好好管教他们了。”

皇上笑笑应下，众人又开始交口称赞三皇子的明理守礼，二皇子的风轻云淡，我对面的目光也撤去了。

只是忽然觉得，眼前喧嚣离我很远，与我无关，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阿姐，还有我呢。”磊儿低低耳语，我笑笑，抬眼看了他。满心欢喜，磊儿终于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