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病,我们俩跟来做什么呀?”庄梦蝶不满地嘀咕。
她虽喜欢跟着大哥到处跑,可那是建立在游山玩水的前提下。
“那你自己去上学,我等大哥。”庄月兮对庄梦蝶说。
安郡王对两个妹妹道:“不用了,你们都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庄月兮捏了捏手指:“那……哥哥你下午会来接我们吗?”
安郡王道:“我有事,车夫会来接你们。”
庄月兮看了眼顾娇。
她就知道。
哥哥不会单纯来接送她们的。
庄月兮冷着脸出去了。
顾娇看着她远去的小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安郡王的药吃完了,他是来拿药也是来复查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来复查过几回了。
“你不用复查得这么频繁。”顾娇只差说这又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
安郡王笑了笑,说:“我能看见了,我昨晚熄了蜡烛,也能看见一点点了。”
前几个晚上还只是能感觉到光亮,昨晚却突然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太惊喜了。
“再过一段日子,你能看得更多。”顾娇开始给他测视力。
安郡王盯着对面奇奇怪怪的图纸,纳闷道:“这是什么?上次来没这个。”
“视力表。”她自己做的。
“专门为我做的吗?”安郡王眸子一亮。
顾娇道:“你需要测视力看具体的疗效。”
安郡王乐不可支:“所以是专程为我做的。”
顾娇:“……”
安郡王复查完,拿了新的药,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医馆一直忙到临近午时才渐渐清闲下来,中午顾琰和她在医馆吃饭,她去厨房叮嘱了一下单独给顾琰炒两个菜。
顾琰不能吃口味太重的饭菜,平时家里人迁就他的口味也吃得比较清淡,可医馆的人毕竟是要干活儿的,不吃点油盐会没力气。
“那我给顾公子炒个青菜,炖个鲫鱼豆腐汤?”厨子问。
“好。”顾娇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她和顾琰两个人吃应该够了。
从厨房出来,顾娇没直接回小院,而是从后门去了女学的后门。
这会儿女学到了饭点,女学是设有饭堂的,饭堂不在女学内部,而是要从后门出来,走到街对面。
究其缘故还是当初没有盘下隔壁的这个铺面,只得把原本打算做饭堂的地方改建了乐馆。
饭堂就租下了后门对面的一间酒楼。
庄月兮与庄梦蝶往饭堂走去。
庄梦蝶垂头丧气:“哎,又要考试了,烦死了!要是考试我俩坐一块儿,你给我抄一下。”
庄月兮鄙视道:“按成绩排的,就你那猪脑子能和我坐一块考试吗?”
庄梦蝶气道:“你怎么说话的?我是猪脑子你是什么?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是猪你也是!”
庄月兮懒得理她,迈步越过她往前走。
庄梦蝶不甘示弱,蹬蹬蹬地跑到她前面:“哼!”
她跑了几步又觉得不能这么快放弃,万一她俩就是坐一块儿呢?该抄还是得抄的。
“我和你说……”
庄梦蝶转过身来,打算再向姐姐争取一下,可车来车往的街道上哪里还有庄月兮的影子?
“过分!我也不要你这个姐姐了!”
庄梦蝶脚一跺,气呼呼地走掉了!
医馆附近的一条小胡同内,庄月兮被顾娇扔在了地上。
庄月兮摔得身子一痛,她蹙眉看向顾娇:“你要做什么?”
顾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你是不是?”
庄月兮眼神一闪:“什么是我?我根本听不懂你在做什么!”
庄月兮冷冷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是吗?”顾娇淡淡地抬手,一把扯落了她脖子上的围纱,露出那个新结痂的伤口。
伤口渗血凝固后与围纱黏在了一块儿,顾娇将纱布扯下来时,结痂也被扯掉了,一下子流出鲜血来。
顾娇是大夫,一眼就看出这个伤口不到十二时辰。
庄月兮后退一步捂住了伤口,慌张地看向顾娇。
顾娇与庄月兮今天才第一次正式见面,可显然庄月兮已经暗地里观察她许久,不然不会连她家住哪儿都查清了。
顾娇对于她为何要陷害自己没兴趣,她没得罪过庄月兮,庄月兮却要三番五次地找她麻烦,那么问题只能是出在庄月兮自己身上。
她上前一步,眼神冰冷。
庄月兮从未见过如此的眼神,不由又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她背后就是墙壁了,她退无可退。
顾娇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细长的脖子,在伤口处停留了一番,仿佛只要她轻轻一动就能把她的脖子折断。
她抚摸她脖子的动作很轻柔。
然而庄月兮却感觉自己呼不过气来,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顾娇淡道:“丫头,看在我姑婆也姓庄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次,但也仅有这一次,别再来惹我,代价你付不起。”
她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让庄月兮感到了莫大的危险。
说完,她放开庄月兮,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庄月兮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丢了脸,她咆哮:“你姑婆……你姑婆也姓庄又怎样……我姑婆是太后!是太后——”
顾娇理都没理她,迈步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