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立时笑了,忙对左右道:“令承仪派人打扫梧桐阁,凤歌要在府里住几日。”
江若宁不是太善良的人,容王原也是个重情人,有情人总有某些人有情,对其他人就会无情,此理同然。如果不是谢氏的算计,他与雪曦真正是一对璧人,可惜现实弄人。
“我还带了八名侍卫,几个服侍宫人,得一并安顿好了。另外,我得空要去大理寺、明镜司,进出别让门子拦着问长问短,规矩大了,我可受不得。”
“是!是!应该的,爹派人与门上打招呼。”
容王一直希望江若宁能进容王府,也好弥补亏欠江若宁的一切。
雪曦殒亡,但他可以对雪曦的女儿好。
容王府给容王妃雪曦办丧事,照着规矩会停灵几日,正月二十七开始便有宾客陆续上门吊唁,庶长子慕容琅与妻子李亦菡被唤回府里帮忙,依旧住在和鸣院。
夜里,江若宁遣退左右,唤了小马来问话。
“今儿上午人多,我没好问你,你说的那个瘦高脖子上有胎记的人到底是谁?”
小马可是个记仇的人,谁待他好,谁为难他,这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禀公主,今日的事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请公主恕罪。”
小马扑通跪下,态度真诚。
江若宁摆了摆手,“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把无辜旁人扯进来,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哪能真罚小马,着实是她忘了事先通报容王府一声。
小马道:“那人是二郡主的乳兄铁头,不是个好的,以前得势时,还暗里欺负过没依仗的宫娥。三年前,谢通房还得势,有一回二郡主入宫赴宴,不小心衣袍上沾了油污,他去马车取二郡主的干净衣裙,自己跌了一跤弄脏了,非赖我推他,害得奴婢被打了二十宫杖,在榻上躺了大半月才下地。
二郡主又总挤兑公主,有那样的主子,奴婢也好不到哪去。既然总得有人出来顶罪,就拉了他。小马可不是胡乱拉的,而是听说谢通房被软禁北边清秋院后,二郡主时常去探她。儿头二郡主的乳兄,最得二郡主看重,她出门指定带上铁头。”
江若宁道:“没瞧出来慕容药还是个孝女。”
小马笑道:“公主,要说孝顺,公主才是真孝顺。二郡主还是不听说谢通房手里有一笔银子,得有好几百万两,二郡主虽有嫁妆,要没了封号,又失了汤沐邑,这谁会嫌自儿个的钱多,她的几个女儿个个都有心疾,儿子的病重些,女儿轻些不显,听说也得请太医瞧过。婆家对她不满,正张罗着要娶平妻过门,她还不是想多弄点钱在身边防身。
几个孩子要吃药问诊,这养心丸可不便宜,一粒就要二两银子,她有三个孩子,若一天吃上三粒,可不就得六两银子,这寻常人家谁出得起这笔银钱。”
江若宁还以为二郡主慕容药是孝顺谢氏,原来是想从谢通房那儿弄银子。
“谢通房眼里,只有儿子可没有女儿,要我说,怕是不会给她的。”
小马道:“奴婢今儿在容王府,可与人打听了不少消息。琅公子搬出容王府时,谢通房悄悄给了他三百万两银票,还哭着安慰了好一阵。叫他别全都交给琅奶奶,男人手里就得自己拿着银票。可琅公子竟没管,回头就全交给了琅奶奶保管着。”小马见四下无人,神神秘秘地道:“公主,小的瞧琅奶奶的样子,像是怀上了。”
“怀上了?”江若宁吃惊不已,不是说慕容琅偷偷找太医配了药么。
小马不无遗憾地道:“瞧着样子,时日可不短了,唉,可惜琅公子有祖病……”
若是没祖病,孩子会是健康的,可随了祖病,这孩子一出生就有心疾,一生都受病痛之苦,着实可惜了。
江若宁今儿在灵堂上见着慕容琅了,不过淡淡地说了两句。
“凤歌来了?”
“琅堂兄安好!”
“好。”
慕容琅现在最看重的人是他妻子李亦菡,他都想好了,这辈子就与她好好度日,不能生出健康孩子,他们不生就是,大不了过继一双儿女,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李亦菡也因为慕容琅不想让她生孩子的原因,怀孕好久了,也一直没敢说,她怕慕容琅逼她打掉,她自然知道慕容琅是真心疼她,上回盛汤时,不小心烫伤了一点儿皮,他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李亦菡瞧在眼里,暖在心上,就算真不能拥有健康的孩子,有这样的夫君,这一辈子,她也值当了。
江若宁轻叹一声,“谢家这病真是奇怪得紧,怎么代代相传了。”
“京城人都说这是谢家作恶多端害了子孙。”
人言就是这样,人们对这种祖病找不到原由,便说是上天的惩罚,总之怎么寻到他们认为的理由,就怎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