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定婚期,他尚且能把持得住,这将来进了王府,他还不得找着理由进她的浴房?
不同床是吧,那就同浴盆,他一定会这么说。
口里说忍着忍着,真见着她不着衣的样子,能把持得住才怪。
男人见着自己媳妇不穿衣的样子,还能做到泰然自若,就像母猪会上树。
她不相信他,所以,她得做到防患于未然。
楚誉听到她的第二个要求,脸色更黑了,不能一起睡,还不能看?条件一条比一条苛刻了。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同意,还有呢?”
“还有……”郁娇眨眨眼,“不准纳妾!”
这条好办。
楚誉十分爽快地点头,“娇娇放心,我不会纳妾,其他人塞进来,谁塞的,我会塞他床上去!”
郁娇莞尔一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嗯,你下了保证,我就放心了。”说着,她从一旁的桌上,抽出一张纸来,“写下吧,约法三章,签字并画押。”
楚誉冷着脸,“还要写?”
郁娇十分认真地点头,“你忘记了怎么办?”楚誉的眉头死死地皱起,双眼盯着郁娇递来的浅荷色信纸,像要盯个窟窿似的。
“你不想写?”郁娇声音凉凉,“这么说,你并非真心想娶我?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呢,转眼就不承认了?哦,那么说,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不能相信了?啊,你怎么会是个大猪蹄子!”
楚誉黑着脸,“娇娇,我心中只有你,你怎么还怀疑着?什么大猪蹄子?胡说八道。”
他之所以愣,只是没有想到,郁娇会这么认真,居然还要立下保证书。
写了保证书之后,就不能耍赖了。
楚誉深深明白这一点。
可不写,她不同意这么早出嫁,怎么办?
楚誉伸手揉揉额头,接过了郁娇递来的纸张,妥协着写了郁娇说的内容,并签了名字,又取下随身带着的小印章,盖了章。
“看看,这样行了吧?”楚誉将保证书,递到了郁娇的跟前,“三条规矩,都按着你说的办了。”
郁娇瞄了他一眼,伸着那只不疼的胳膊,接在手里来看,楚誉的字写得张狂大气,她逐字逐句地去看。
果然跟她说的一样。
郁娇勾唇一笑,看向窗外喊道,“霜月?”
“是。”正在打瞌睡的霜月被惊醒了。
她拍拍裙子上的灰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郁娇的卧房门口。
不过呢,因为知道楚誉在屋里,她不敢擅自走进去,担心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虽然,卧门的门口,还隔着碧纱门帘,挡着里头的风景。
她也只敢站在卧房的门口,连伸着脖子看都不敢,而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问道,“小姐,奴婢来了请吩咐。”
“你进来。”郁娇的声音,在里头说道,很平静。
“哦。”霜月这才敢抬头,挑了帘子,走了进去。
郁娇坐在凉椅上,楚誉坐在郁娇对面的小几旁,喝茶。
楚誉看似悠闲,但仔细看,能现他的眉尖微蹙,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霜月眨眨眼,心中直犯嘀咕,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媳妇还不高兴?他想怎么滴?
郁娇将那份保证书递与霜月,“拿着,替我保管好,也替我记着,并监督着你主子。”
楚誉的脸,马上一黑。
霜月接过来一看,忍不住咕咕咕地笑了起来。
楚誉的眼风刀子,刷地一下扫到了霜月的脸上。
霜月:“……”不敢笑了。
“去吧。”郁娇淡淡点头。
“是。”霜月转身,笑容马上又堆到了脸上。
好想笑呀,怎么办?忍不住了!
原来,主子是个怕老婆的呀?
哈哈哈——
不敢笑出声来,大不了她在心里笑着。
因为忍着笑,整个人被憋得颤抖着,她一定要告诉所有人,女主子果然威武!
楚誉的心情却不好了,唉,养了一只白眼狼的侍女啊。
胳膊肘子朝外拐了。
他冷着脸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
郁娇眨眨眼,“楚誉,你的气量不会这么小吧?我认真一下你就生气了?不至于吧?”
楚誉黑着脸,“我不气你,我气霜月。”他得给郁娇换女仆了。
霜月有时候,真会帮倒忙。
郁娇:“……”
过了半个时辰,郁娇困得想睡了,楚誉又进来了。
“娇娇?带两个人给你认认。”
郁娇丢开话本子,侧着身子往门口看去。
楚誉站在门口,单手挑着碧色纱门帘,看一眼外面,看一眼她,笑意浅浅。
郁娇诧异了,他笑什么呢?刚才还因为她要他写了保证书,黑着脸来着,这才多大时间,又笑得跟捡了宝似的。
什么人会叫他心情大好?
郁娇坐正了身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卧房外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郁四小姐。”两人走到了郁娇的面前,十分端正地行了礼,声音不卑不亢,神色不献媚,也不蔑视。
显然,这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大户人家的两个侍女。
郁娇望着她们,身子顿时一僵,眼眶瞬间便红了。
“阮妈,冬梅?”
当年,跟着林婉音的旧仆人,被安王和林世安赶的赶,杀的杀,只剩阮妈和冬梅不知去向。没想到,她还能见着她们。
这二人,在林婉音身边服侍了多年,不是亲人,却赛过亲人。
林婉音的生母景氏早亡,奶娘阮妈当林婉音如己出,耐心地教以规矩和闺门礼仪,还有针织刺绣。
林婉音没有姐妹,比林婉音大一岁的冬梅,将林婉音当成亲妹妹一样的护着。
只可惜,她们的力量,在裴家人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们弱小的力量,哪里是裴家人的对手?
她们没有护好林婉音。
可郁娇不怪她们。
此时,郁娇见到她们,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心中激动不已。
可她这样的惊讶激动的神情,却将阮妈和冬梅惊住了。
眼前这个眉目秀美的陌生女子,为什么见了她们,这般的激动?
她们,并没有见过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