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合的瞬间,玉环皱紧眉头,咬紧了嘴唇,暴风骤雨来临的时刻,让她痛苦无比。
她的手死死抓在客栈床铺的被窝上,将一条锦缎棉被抓得咝咝啦啦作响,腰身也尽力舒展,扭曲。
她甘愿被暴风骤雨肆虐,任凭烈火焚烧,电闪雷鸣。
很快,痛楚过去就是那种幻如神仙般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成仙了,升天了,整个人飞在了半空中……。
麻酥酥的电流从两个身体里流过,就这样,做了两年媳妇的女孩,终于在一阵慌乱和痛楚中结束了自己的闺女生涯……完成了那个十八岁之约。
玉环看到天晴了,雨住了,半空中挂起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幸福在向她招手。
陈浩也看到一片青葱翠绿的田亩,地里的高粱红彤彤的,谷穗黄澄澄的,上面的天很蓝,温暖的阳光普照在身上,哪儿都暖洋洋的……。
男人终于掀开了玉环从女孩过度到女人的第一篇章,整个房间都充实着一股温馨跟迷茫……。
不知道过多久,他俩同时打个冷战,终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接下来,屋子里仍旧不平静,陈浩呼呼喘着粗气,而玉环洁白的胸口也高低起伏,上面挂满了水淋淋的汗珠子。
可他俩谁也想不到,此刻,门外另一个女孩正在抽泣流泪。
那个人就是徐幺妹,幺妹是跟在陈浩的后面上楼的。
但她没进去,而是在外面偷听,后背靠在过道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
刚才生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为了玉环,陈浩甘愿奔赴一千多里,把她从虎口里救出来。
而玉环也甘心情愿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陈浩,这俩鸟人不知羞耻,大白天的就在客栈的床上鼓捣,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儿。
完了,一切都完了,玉环的回归彻底唤醒了她的好梦,以后再也没机会跟陈浩在一起了。
该咋办?是祝福她俩,还是默默离开?徐幺妹犹豫不决……。
足足一刻钟,她才从迷茫中惊醒,然后飞扑下楼,冲上大街奔跑起来。
徐幺妹一边哭一边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一口气跑出杭州城,来到了秦淮河畔。
她在哪儿站立了很久,心里空落落的,万念俱灰……。
心上人没了,不如跳进河里,一了百了……。
可是不行,爹娘的仇还没有报,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可惜?
一定要活下去,跟父母之仇比起来,感情上的事儿不值得一提。
她竭力安慰自己,擦干眼泪还是不敢回客栈,一直在河边徘徊到夜深人静。
陈浩跟玉环躲在屋子里没出来,晚饭也没吃。
徐幺妹在外面哭泣,他俩不知道,仍旧陶醉在那种舒畅跟温馨里。
一炷香过后,陈浩的喘气终于停止了,玉环的胸口也不再鼓动。
“痛不痛?”男人轻轻问。
“嗯……。”玉环柔柔回答。
“那我走吧……。”陈浩马上要穿衣服。
“别……。”玉环却拉上了他。
“那你说咋着?”
“我冷,抱抱,抱抱就不冷了。”妻子再次扎进了丈夫的怀里。
“玉环,你受苦了……。”陈浩也再次缠上了她。
这次拥抱跟从前不一样,从前是穿着衣服拥抱,而现在,完全是夫妻之间的坦诚相见。
他可以感受她肩膀的柔滑与紧绷,她也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宽阔跟坦荡。
陈浩现玉环的身上都是伤,四肢,肩膀,后背,肚子,哪儿都伤痕累累,新伤套旧伤,一条条伤疤都是女人贞洁的见证。
还有棉被里的那一朵桃花般的落红,也是她做过闺女的见证。
一年的时间,玉环真的受苦了。
当初,她跟着丈夫和老娘逃荒去山西,路过河南就走散了,被一群鞑子兵掳走。
是母亲奋不顾身救了她,让她从虎口里逃脱。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人有时候为了孩子,是不顾一切的。
马老婆儿跟玉环再次汇合,没有现陈浩的踪影。因为那时候,陈浩已经一病不起,被徐幺妹背走了。
马二娘也病倒了,饥寒交迫奄奄一息。玉环为了救活母亲,才卖身给了天香园的老板娘。
老板娘用三升小米买回来一个国色天香的少女,等于捡了个漏。
同时一起被买来的,还有七八个姑娘。
再后来,老板娘让人用马车把那些女孩运送千里,来到了杭州的秦淮河畔。
起初的一个月还好,女人对她们不错,管吃管喝。
等到这些姑娘们恢复健康,变得丰满苗条,老婆子就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说:“我买你们来,不是当大小姐供着的,是想你们帮我赚钱的,以后你们全都叫我妈妈,我要训练你们,教会你们琴棋书画,管弦鼓乐,唱歌跳舞,将来伺候那些男人。
答应的,以后就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不答应的,老娘就打死你们……!”
一段话说出,所有的姑娘都懵了,一个个痛哭不已。
这才知道,她们没有被饿死在逃荒的路上,反而跳进了青楼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