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真想扑过去掐死他,白了他一眼,说:“我去四周看看。”
他说着往旁边走,莫阳也站起来,说:“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你去看看。”
莫阳又对万俟景侯和彭四爷说:“你们别动,我们马上回来。”
两个人往深处走,洞窟很大,他们在四角找了找,竟然找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包,已经湿/透了,里面是食物和水,食物是抽真空的,水都是密封的,虽然泡了,但是里面并没有湿,这让两个人都有点兴/奋。
毕竟这个地方很陌生,如果没有食物和水,那就是等死了。
压缩的食物,满满一大包,看起来最少够吃三天的。
两个人再往里看看,洞窟很黑,看不到头,不能贸然往里走,要走的话四个人要一起走才行。
两个人很快又走回来,把背包放在地上,众人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数了一下,节省点的话,足够三四天的分量,如果三四天都走不出去的话,其实希望也就很渺茫了。
在背包的最下面,他们还现了一个用隔水布包着的小布包,打开来竟然是小的燃/烧棒。
燃/烧棒并没有泡水,崭新的没有用过,现在这个条件有这种照明工具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站起来,准备往洞窟深处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温白羽现在很担心子车和薛柏怎么样了,薛柏身上有伤,而且伤的很严重,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愈合,不知道泡了水会不会恶化。
万俟景侯把背包背在身上,问温白羽有没有受伤。
温白羽摇头,说:“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温白羽想起莫阳的伤口,说:“你的伤怎么样?”
莫阳说:“已经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问题。”
众人准备了一下,就决定往深处走,因为只有一个燃/烧棒,温白羽并不敢立刻就用了,等到应急的时候再用,就没有点起来。
洞窟里很安静,一片漆黑,他们伸手摸/着墙,慢慢的往前走。
万俟景侯一直伸手紧紧的拉着温白羽,从手臂用/力的程度来看,万俟景侯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温白羽能感觉得到,万俟景侯之所以看起来很平静,应该是极力克制的缘故,那种蓝色的针对他影响很大。
万俟景侯似乎看到了温白羽的目光,侧过头来,给了温白羽一个安心的笑容,温白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反而更加担心了。
他们往里一直走,渐渐的洞窟变得狭窄起来,从篮球场宽的距离,变成了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开始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隧道的通道。
彭四爷看着这个隧道,不禁皱眉说:“这里不是天然形成的。”
万俟景侯说:“按照你说的,秦始皇想要在泗水找到彭祖墓,那么青铜门的后面,或许应该连通着到彭祖墓的通道。”
然而青铜门被锁死了,显然是一次性的,不想让人再打开,还捆了那么多铁索,说明这后面肯定有可怕的东西,他们可能遇到潜在的危险。
温白羽突然愣了一下,说:“有血/腥味。”
“嘭!”
万俟景侯皱眉说:“枪声。”
洞窟的深处忽然传出一股巨大的枪声,随即又是“嘭!嘭……”两声,枪响不是幻觉,带着巨大的回音传过来。
众人听到声音,知道前面一定有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往里面跑,浓重的血/腥味传过来,隧道的前方突然宽阔起来,就像是从一个很长的走廊就进了一个巨大的穿堂一样。
这个“穿堂”也有篮球场那么大,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举着枪,刚才三响绝对是他开的枪。
那人影很狼狈,浑身都湿的,粗喘着气,精神敏/感的盯着四周,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就要冲着他们开/枪。
温白羽一见,顿时脸色很难看,竟然是方靖!
方靖一身的狼狈,手中握着枪,都没看清楚是谁,对着他们“嘭!嘭!”放了两枪。
莫阳只来得及喊一声“当心!”
但是枪的速度太快了,只能为跑在前面的温白羽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的身/体突然用一种鬼魅的速度移动了一下,一下拦在温白羽身前,众人并没有看到如约而至的血/腥场面,只是听到“叮当、叮当……”两响。
就见万俟景侯一松手,将两枚子弹扔在了地上,他血红的眼睛一下变得明亮起来,盯着方靖的眼神有些狰狞。
方靖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手上的枪不断的打颤,像看到了魔鬼一样,说:“你……你是……鬼!”
万俟景侯只是盯着他,突然冲上去,就听“嘭”的一声,方靖立刻哀嚎一声,身/体一下飞出去,“咚!”的一声撞在洞窟的石壁上,顿时从石壁上又摔下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赶紧伸手抹着嘴,吓得脸色惨白。
万俟景侯的动作太狠了,众人都吓了一跳,眼看着万俟景侯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双手攥拳,浑身充斥着暴怒的气息,好像随时要变成可怕的烛龙。
温白羽立刻从后面冲上去,抱住万俟景侯,说:“万俟景侯,你醒醒!”
万俟景侯被用/力一箍,双手一下挣开,回头用冷眼瞪着温白羽,温白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那里面一片混沌,似乎要狂了一样,不认识他了。
温白羽心里一紧,抓/住他的领子,说:“万俟景侯,看着我,我是温白羽啊!你醒醒!”
万俟景侯被他晃了两下,只是盯着他,脸上露/出一些狰狞,但很快的,嗓子里出低吼的声音,似乎在剧烈的挣扎,要从混沌之中挣扎出来。
温白羽见状,紧紧搂住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万俟景侯的名字。
过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万俟景侯才从无意识中醒过来,粗重的喘着气,似乎想要平息自己心里涌起来的暴怒。
这个时候就听“嘭”的一声,原来是方靖想要趁机逃跑,却被人一脚踹回来,就见子车从远处走过来,他肩膀上有血痕,还背着受伤昏迷的薛柏,看起来很狼狈。
原来刚才方靖开/枪的对象就是子车。
他们被大水冲散,薛柏实在太过虚弱,直接晕过去了,子车抓/住薛柏,奋力的想要抓/住什么,不被大水冲走,但还是失败了,他们同样看到了洞窟。
子车不知道这里是哪,但是薛柏需要治疗,绝对不能耽误时间,子车就背着薛柏一刻不停的往里走,想要找到出口,他们找到了一个被冲下来的背包,背包里有一点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泡湿的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就遇到了方靖,方靖又渴又累,想抢子车背包里的水,他手上有枪,自然二话不说就开了枪。
方靖被子车一脚踹在地上,吓得已经不行了,一抬眼就看到了彭四爷,立刻喊着:“彭老板,您救救我!”
彭四爷淡淡的说:“可千万别跟我攀关系,你暗算了万俟景侯,现在和我攀关系,还想把我拉下水?”
方靖立刻爬起来,他本身长相很精致,此时眼泪汪汪的,嘴角都是血,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我没想要害万俟大哥,当时情况太紧急了,那么多粽子追咱们,我只是听说那个针……能……能激潜质,万俟大哥已经这么厉害了,如果再激潜质的话,肯定会更厉害的……我真的没想害万俟大哥……”
温白羽心里早就很火了,刚才拦着万俟景侯,并不是怕他打死了方靖,而是怕他有魔怔了找不回意识。
温白羽听他一口一个“万俟大哥”,但那时候又毫不留情的偷袭万俟景侯,心里一股火就冲上来。
鸿鹄虽然是温顺的神明,但是温白羽觉得自己经过这么多事情,已经温顺不起来了,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两步走过去,一把提起方靖的脖领子。
方靖大吼了一声,说:“你要干什……啊!!”
他说着,就一声哀嚎,就听“咚咚咚”的声音,温白羽提拳头就在方靖脸上狠砸了三下,每一下都见血,方靖的脑袋立刻被砸破了,一下/流/出/血来,鼻子也被揍塌了,鼻血顿时流下来。
温白羽揍了三拳,觉得手有点疼,当下开始上脚,对着方靖又开始狠踹,方靖从疯狂的大叫,变成了求饶,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你们饶了我!饶了我!”
温白羽一身都是汗,气息很粗重,眼睛都赤红了,像吃了死人肉,不断的喘着气,冷笑着一把提起方靖的脖领子,冲着他吼:“你错了?你告诉我你错在什么地方?跟我装傻,是不是?!你敢不敢大声的告诉我,你知不知道那针能让人上瘾!告诉我啊!”
方靖一直以为温白羽是个小白脸,毕竟温白羽身材很瘦弱,比万俟景侯矮了一头,还梳着长头,平时笑眯眯的,哪见过温白羽这般嘶声力竭的大吼,一时吓得连求饶都忘了。
温白羽吼完,双手一松,又在方靖的肚子上猛踹两脚,方靖疼的几乎打滚,求饶着喊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是被/逼的!有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只是……你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打了!我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我真的知道!”
温白羽气的都已经炸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不听方靖大喊,又踹了好几脚,众人看得都愣了,从没见过温白羽这么打人。
万俟景侯走过来,拽住了温白羽的手,从后面抱住他,弯下腰来,把下巴架在他的肩窝上,轻轻的磨蹭,说:“嘘——好了,安静,你的手都破了,我看着心疼。”
温白羽气喘吁吁的,眼睛的颜色慢慢从赤红又恢复了黑色,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万俟景侯,说:“不让打了,你还心疼他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扭过他的脸来,含/着温白羽的嘴唇轻轻的吮/吸,说:“我心疼你……”
他说着,抬起头来,就像变脸一样,瞬间脸色冷下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方靖,说:“而已他说知道出去的路。”
温白羽冷笑一声,说:“八成是缓兵之计。”
方靖立刻大喊着:“不是!真的不是!我全都告诉你们,真的不是!我这回没骗你们!有人给我那种针,说这回万俟景侯会一同下墓,而且告诉我青铜门背后有路,到手之后就可以打开青铜门逃走,我真的知道路!真的!”
彭四爷突然插嘴说:“隧道两边的磁铁粉,是你的杰作吧?”
方靖愣了一下,随即艰难的说:“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事先知道。”
方靖怕他们杀了自己,立刻说:“我真的知道路,薛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咱们也没有食物,我不会骗你们的,要赶紧出去,我能带你们出去!”
温白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方靖说:“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他只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然后把东西寄给我,我真的没见过他,他都没跟我通/过电/话,我甚至没听过他的声音。”
一无所获。
温白羽心中一下恼怒起来,对着方靖又踹了一脚,方靖喊得嘶声力竭的。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洞窟,说实在的,就算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可以不吃不喝,最多子车也可以不吃不喝,薛柏不行,莫阳和彭四爷也不行,尤其是薛柏。
温白羽心里气的厉害,胸膛一起一伏的,万俟景侯搂住他,笑着说:“没关系,出去之后,你如果生气,咱们就把他剁成八块,你说怎么样?”
他说着,又亲了亲温白羽的嘴唇。
方靖听着打哆嗦,万俟景侯明明在和温白羽说情话,但是听得他汗毛倒竖。
温白羽没有再理方靖,而是走到子车和薛柏身边,子车的肩膀上有枪伤,不过子弹是擦过去的,没留在里面,单纯的皮外伤。
薛柏的伤口裂了,伤口在腹部上,但是子车只能背着他跑,尤其在水里的时候,肯定会撕/裂伤口,而且伤口被水泡的眼中。
温白羽他们根本没有医用设备,棉签也没有,只好划开自己的手,又把血滴在薛柏身上,子车有些担心,眉毛一直攒在一起,一眨眼都不眨的盯着薛柏。
彭四爷走过去,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还有几子弹,他把枪递给莫阳,说:“还有五,留着防身。”
莫阳说:“我有桃木针,你拿着吧。”
彭四爷想了想,还是摇头,说:“你拿着吧,反正……”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活头了。
彭四爷想着,似乎要证明自己的想法,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呕出一些血,这回的血有些多,彭四爷身上已经没有手帕和纸巾了,只能用手背擦掉,偏生血很多,两只手一直擦,擦了两三下才好。
莫阳看着心惊胆战,说:“你……你到底怎么了?”
彭四爷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把枪强/硬的塞在莫阳手里,然后走到一边坐下来,烦躁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血。
不得不说,彭四爷看到莫阳关心自己,哪怕是一丁点的关心,他都会害怕,本身很洒脱的,能活一天活一天,反正这辈子他钱赚够了,稀世珍宝见得多了,没什么可遗憾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害怕死了,他想多看几眼莫阳,一股浓浓的舍不得。
薛柏很快就醒了,温白羽的血很管用,子车这是知道的,薛柏的气色恢复的也很快,身上的伤口在愈合,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虚弱的厉害。
子车见他醒了,一向冷静老成的少年,竟然眼圈一红,薛柏哪忍心看到子车这幅样子,说:“好孩子,别哭……”
子车赶紧俯下/身去,说:“义/父,伤口还疼吗?”
薛柏摇摇头,说:“别担心。”
薛柏气息这么弱,温白羽不敢贸然上路,如果再抻列伤口,确实还能用凤凰血,但是薛柏受罪不说,失去的元气也补不回来。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时间,等薛柏的伤口愈合,所幸这个时间并不太长。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大家也累了,都疲倦了,正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子车把背包里的水翻出来,拧开盖子,扶着薛柏欠起上身,给他一点点的喂下去,薛柏喝的有点吃力。
薛柏看间子车嘴唇都干裂了,说:“你也渴了,喝吧。”
子车赶紧摇头,说:“义/父休息一下,闭上眼镜养养/精神。”
他们的水根本不多了,子车怎么敢喝水,薛柏受了伤,正要养身/体的时候,本身就没有食物,如果再没水,那还要怎么养。
莫阳和彭四爷看着方靖,方靖也暂时爬不起来,他伤的比较重,不过都是皮外伤,并不影响什么,看起来挺狰狞的,总之温白羽没有手下留情。
温白羽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找出食物,给大家分了一些,又看到子车捡到的背包,里面有一件衣服,正好是裤子。
温白羽赶紧把裤子递给万俟景侯,说:“你不用光屁/股了,快穿上。”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却靠着石墙不动,说:“你给我穿,我不想动。”
温白羽立刻有些紧张,说:“你不舒服?哪里难受?”
万俟景侯火红的眸子看了一眼温白羽,突然伸手搂住他,把人压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沙哑的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烛龙除了脾气暴怒,还有一个特点。”
温白羽被他一搂,身/体不稳,双手正好压到了一个不□□分的地方……
温白羽像被烫了一样,有点尴尬的说:“你怎么回事,不是脾气,就是/情。”
万俟景侯埋在温白羽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说:“我感觉要炸了一样。”
温白羽说:“你……”
万俟景侯又吸了一口气,说:“你亲/亲我。”
温白羽侧过头来,看见万俟景侯血红的眸子,真的贴过去,在万俟景侯的嘴唇上慢慢的亲/吻着。
温白羽一边亲,有些小心翼翼,一边偷看万俟景侯的脸色,却见万俟景侯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握住自己的肩膀,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
万俟景侯笑着说:“算了,还是别亲了,跟斗猫一样,我怕我真忍不住了。”
温白羽迟疑了一下,说:“你……你能坚持下吗,总要出去再说。”
万俟景侯轻轻摸了摸温白羽的脸颊,出了一个低沉的鼻音,说:“嗯。”
他说着,又去捏温白羽的手腕,说:“给我穿上。”
温白羽赶紧给万俟景侯穿上,不过万俟景侯的体温真的高的吓人,不小心碰到万俟景侯的皮肤,都感觉要烧起来了,温白羽或许有点明白,他说要炸了是什么意思,一定很不舒服。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这一休息,薛柏直接睡过去了,莫阳拽着彭四爷一直在水里挣扎,消耗也很大,也睡着了,彭四爷看他蜷缩着,靠着墙壁,就小心翼翼的把人挪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莫阳的头。
莫阳的头感觉很软,他睡着了之后,那种凛冽的保护壳就收拢了,还是彭四爷多年以前认识的那个莫阳。
彭四爷看着怀里的莫阳,有些百感交集,低下头来,似乎想要亲莫阳的脸颊,但终于还是停住了,只是半低着头,轻轻的说:“莫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估计就像你讨厌我那么多……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又没勇气说出来,我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彭四爷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嗓子里出一声苦笑,就没有再出声。
而莫阳依靠在彭四爷怀里,因为实在太累了,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好几个小时,薛柏和莫阳才醒过来,众人也休息够了,就准备走出去。
方靖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眼睛肿了,头上肿了,鼻子还是歪的,说话也闷闷的。
温白羽一看他,方靖都打哆嗦,说:“我……我知道路,你们跟我来。”
他说着,示意几个人跟上,就往洞窟深处走。
万俟景侯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靖听到万俟景侯的声音,也吓得哆嗦,说:“是……是彭祖墓。”
众人一听,不禁有些愣,真的是彭祖墓,那之前那个墓葬果然就像彭四爷说的一样。
方靖向他们和盘托出了一些东西,他在道上比较有声望,很多人找到合作,不久前来了一个雇主,雇主不见面,方靖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让他按照要求做,会给他一笔丰厚的钱,信里夹/着一根给色的羽毛。
温白羽皱起眉来,喃喃的说:“黑的羽毛?”
方靖不敢骗他们,说:“我也是被指使的,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信上安排了一个事/件,说很多土夫子都会齐聚徐州,到时候会有一个彭四爷找他加伙,方靖就可以顺势进入队伍来到徐州,还有那个树林里的女尸,也在雇主的安排之内。
彭四爷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也被人看得这么透彻,这到底是一个多大的局?或许这个雇主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女尸、大彭国的山洞、进入墓葬,和万俟景侯的队伍碰面,这些都是雇主计算之内的事情。
雇主要求方靖做的,就是引他们看一圈这个墓葬,然后出来就行了,但是方靖很不屑这种事情,但是他查看了自己的账户,上面竟然已经有了天文数字的定金。
温白羽皱眉说:“这不对,你偷袭万俟景侯,还有青铜门后的路,你都没有说。”
方靖说:“还没完,还没完,我真的不敢撒谎。”
这本身就是雇主的计划,很轻/松,而且听说徐州的墓里有长生不老的丹药,方靖当然心动了,绝对走一次。
但是就在临出前,方靖收到了雇主的消息,又是一封信,说是情况有变,雇主在信上说,隧道里涂了磁铁粉,他的计划突然改变了,信封里附加了两样东西,一个就是蓝色的针,只有一,说是能激人的潜能,第二个就是一张青铜门后背的彭祖墓地图。
雇主让方靖用这个针偷袭万俟景侯,至于为什么,他没说,其次就是,偷袭之后,让方靖进入青铜门逃生,地图不能随身带着,必须记住,出之前烧毁。
方靖说:“我背下来之后,就烧毁了。”
温白羽皱起眉来,说:“这不对劲。”
方靖立刻喊着:“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字都没骗你!真的,我不想死啊,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说/谎了!”
温白羽心里还是奇怪,黑羽毛的主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为什么一个事情要分两封信寄出去,而且还中途改变了计划,第一封信的意思并没有想治他们于死地,而第二封信,很显然要杀了他们,这两个意图是完全不同的。
温白羽说:“第二封信,有黑羽毛吗?”
方靖回忆了一下,说:“没有。”
温白羽奇怪的说:“没有?”
方靖使劲点头,说:“真的没有。”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两个人同时都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这中间杀出了第二个人,他冒充了黑色羽毛的主人,然后把方靖当枪使了。
蓝色的针,那是汪医生的研究产品,但是汪医生之前又和方教授有牵连,这实在说不出来,汪医生的研究到底有没有被其他人得到。
但是很显然,这个人知道万俟景侯中过一次针,第二次中针之后很可能就上瘾,他是想除掉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起狂来谁也不认识,同时也想借助万俟景侯的手,除掉所有的人。
温白羽突然想到一个怪怪的想法,但是转瞬即逝,又捕捉不到到底是什么怪怪的。总觉得这第二个冒充的“雇主”,还有后招等着他们……
温白羽说:“钱是打在银/行卡上的?”
方靖使劲点头,立刻说:“都给你!求求你们别杀我,我只是一时贪/财而已,而且那个数额太巨大了,我只是受了诱/惑,本身我也不想干的,谁敢得罪景爷,可是真的,那数额太大了。”
温白羽倒不是想要那个钱,打在银/行卡上,那必然有流水,肯定可以查到这笔钱的来源,那么估计就能查到那个雇主。
众人一路顺着洞窟往里走,前面又是比较窄的通道,随即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竟然是半开的,而且看起来半开的状态有些年头了。
方靖说:“对对就是这样,和地图上一模一样。”
温白羽说:“墓葬的地图那么复杂,你都能记住?”
方靖说:“不是,并不复杂,很简单,所以我就记住给烧了,如果真的是复杂的话,我怎么敢烧了。”
温白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彭祖墓的地图竟然很简单?那当年秦始皇干什么还要费这么大劲儿的炼僵尸来掘墓?
众人穿过石头门,走了进去,后面果然是墓道,墓道两侧雕刻着壁画,虽然没有颜色,但是壁雕栩栩如生,细节复杂,看起来绝对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这里面葬的人肯定是诸侯级别以上的。
进入石门之后,也不知道这里的石墙是什么石头,竟然有些光亮,并不像洞窟里那么黑/暗,他们能隐约看见前面的路,借着这种微弱的光亮,能看清楚石壁上的雕刻。
方靖突然“啊!”的惊叫一声,众人还以为遇到了粽子,立刻聚拢过来,就看见方靖指着壁雕上的画,说:“这里怎么有黑/毛粽子?难道彭祖早在一千年/前就知道秦始皇要用黑/毛粽子倒他的斗?”
众人一看,壁雕上是一群人,确实是人的造型,但是全身长毛,展开双臂,好像要飞翔冲天一样。
彭四爷一看,顿时嗤笑了一声,说:“你也算是个土瓢把子,竟然连粽子和羽人都分不出来。”
方靖被嘲笑了一下,脸上有些红,但不好作。
彭四爷说:“这是羽化登仙的羽人,他身上长的是羽毛。”
或许子车氏炼造的黑/毛僵尸,其实原型也正是这种羽人,黑/毛僵尸的黑/毛很长,乍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彭四爷仔细的看着墓道上的壁画,不禁伸手摩挲着这些,说:“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彭祖墓,但果然是大彭国的墓葬,这上面的壁画很有特点,都是一切彭祖养形的典故,真想不到,我竟然在死前能看到这些。”
彭四爷有些激动,话里也有些感叹,他都没注意自己说什么,不过众人听得清楚,一联想到彭四爷一直咳血,估计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而且时日无多了。
莫阳看着他,不过彭四爷没有注意,继续往里走,伸手摸/着那些石雕,似乎很感慨。
温白羽说:“大彭国的人,真的都这么长寿吗?”
彭四爷笑着说:“很多史学家都认为,彭祖活了八百年,其实是指大彭国存在了八百年,八百年之后被武丁所灭。也有人认为所说的八百岁其实是虚岁,用的一种‘小花甲计岁法’,六十个星宿神轮流一周为一岁,这么计算下来,彭祖也有一百三十岁。在现在来说,也是长寿的。而且彭祖善于养生和烹饪,大彭国确实有长寿的记录。”
温白羽说:“你这么了解,而且你也姓彭。”
彭四爷笑了笑,说:“被你看出来了,我祖上的确是彭祖的嫡系,家里的家训和史料看得多,所以对大彭国就知道的多一些。”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打听一下,彭先生今年贵庚啊?”
他说完,又摇手说:“那啥,如果太冒昧也不用回答。”
彭四爷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摸了摸鼻子,也咳嗽了一声,不过不是真咳嗽,只是嗖了嗖嗓子,说:“你看我多少岁?”
温白羽狐疑的说:“三十?”
彭四爷又摸了摸鼻子,说:“我四十三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卧/槽,没想到彭四爷竟然是个大叔,一点儿也看不出年龄,而且彭四爷这个动作和反应能力,怎么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温白羽心里一阵恍惚,算了算莫阳的年纪,彭四爷对莫阳显然有/意思的,不过莫阳对彭四爷的态度很不明确。
温白羽知道莫阳二十六岁,和自己一样,那也就是说,彭四爷比莫阳大了十七岁!大了一轮儿还拐弯!
莫阳也特别吃惊,瞪着彭四爷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阳和彭四爷遇到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彭四爷看起来也很年轻,而且那时候彭四爷还不管不顾的霸王硬上弓,莫阳疼得要死,吓得也要死,只觉得彭四爷像疯了一样,体力惊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四十岁的人……
温白羽从恍神中回过神来,说:“那你应该也长寿的,怎么刚才说‘死之前’。”
彭四爷一愣,这才回忆了一下,没想到说漏了嘴,见莫阳也看过来,笑着摇头说:“你们听岔了。”
彭四爷显然不愿意说,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吼——”的一声,一声巨大的怒吼从远处传过来,随即是“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远处的墓道中直冲而来。
众人都是一惊,方靖立刻说:“这是什么声音?有……有粽子吗?枪,快把枪还给我!”
莫阳伸手掏出枪来,塞在彭四爷手里,又把桃木针夹在指尖,似乎在全神戒备,彭四爷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温白羽让子车扶着薛柏往后站,他手上一转,凤骨匕/已经握在手心里。
万俟景侯则是呼吸越来越粗重,在昏暗的墓道里,只能听到时不时的怒吼声,还有万俟景侯的喘气声,粗重的喘气声好像随时都要变成低吼。
墓道里逼近的东西带着一股凶煞的气息,这种气息似乎要把万俟景侯惹怒,火红的眼睛变得要滴血一样,他憋在身/体里的那股暴怒立刻就要爆出来。
温白羽抓/住万俟景侯的手,现他手心滚/烫,说:“吸气,吸气,千万别失控,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手心紧了紧,将温白羽的手捏在掌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说:“放心,我控/制得住。”
“吼——”
一声巨大的吼声。
万俟景侯收拢掌心,又突然松开温白羽,将他拦在身后,淡淡的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