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如虎添翼（2）

2018-04-15 作者： 锋励

第370章 如虎添翼（2）

出卖？

王清印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做部下的出卖主帅，那是何等的罪过自是不言而喻。可是，让众人难以理解的是，王清印此趟随军出征，除了在蓬莱城外和大凌河边打过两仗外，便一直被祖大寿留在身边照料养伤，对杨天义的行踪却是一无所知，又如何会有出卖一说呢？

众人便又将目光投向了杨天义，却见他亦是一脸的茫然。

“大帅，”便在众人迷惑不解之际，只听王清印接着说道：“上一趟出使西安，您从杨鹤那里找到证据，以及营救长公主、抓捕黄井的那些事情，都是由我密报给曹公公的……”

啊！原来如此！

三个月前，杨天义刚刚回到北京，便发觉曹化淳对自己在外的一举一动竟然了如指掌，甚至连陪朱玥逛街和皇甫涵与彦歆相好之类的微末小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皇甫涵亦曾向他解释，这告密之事并非彦歆所为，这便让他陷入了彻底的迷茫之中。

事实上，杨天义不是没有怀疑过王清印，可王清印的身份是御林军的参将，按理说不会与东厂有何瓜葛，更何况他在这一路上对自己又是恭敬有加、俯首帖耳，却也看不出丝毫忤悖之意。渐渐地，杨天义便打消了对他的猜疑。

然而，告密者的身份一日不明，杨天义便始终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这就好比身边潜伏着一枚炸弹，你不知道它躲在哪里，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爆炸，更不知道它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而今，答案终于揭晓了。

那个为曹化淳通风报信之人，果然就是王清印！

只不过，在得知实情之后，杨天义心中的愤恨之意却远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强烈，甚至，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他更多的反倒是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终于知道是谁了，那也就是说，终于不必再为此而牵肠挂肚了。

平心而论，虽然王清印泄露了许多关于自己的机密，但由此而来的“十大罪状”却并未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恰恰相反，这些所谓的罪状反而成就了自己许多始料不及的远大设想。

因此，杨天义的心底，对王清印还真没有太大的恨意。

况且，王清印毕竟官职低微，又怎敢违逆曹化淳的命令？自己对他又一直心存戒意，并未像对待皇甫涵那般将他视为心腹，坦诚相待。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此刻，他敢于坦承秘密，亦是表明了他弃暗投明的决心。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纠缠不休呢？

杨天义只是愣了片刻，便爽然一笑，对着王清印道：“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你想想看，我连杨嗣昌违抗军令、见死不救都能网开一面，你这事儿又算得上什么呢？”

王清印万没想到杨天义会如此宽宏大量，竟是摆明了不愿再追究此事，心中只感动得五内如焚，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又被杨天义伸手阻止了：“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曹公公就是皇上的耳目，你汇报给他的那些事，都是皇上想知道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一一禀明的。”

王清印自是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意思：既然曹化淳代表着皇上，那么，自己向曹化淳告密，也就等同于向皇上汇报工作。这样一来，阴私变成了公开，告密变成了汇报，竟是连自己与曹化淳的关系，也掰扯得一干二净了。

真难为了大帅这一片良苦用心！

“大帅……”王清印喉间突然一阵哽咽，后面的话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行了，要是你还感觉过意不去，那就对皇甫涵道个歉吧。”杨天义伸出手掌，指向了皇甫涵：“其实，皇甫涵和彦歆，他俩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王清印立刻便领会到，杨天义这是在为化解他和皇甫涵之间的怨隙创造机会。他也不是那婆婆妈妈之人，当即便膝行至皇甫涵的面前，万分诚恳地说道：“皇甫兄，小弟行差踏错，连累兄嫂遭受磨难，心中却也追悔莫及。小弟任凭兄长责罚打骂，以求宽恕！”

一时间，皇甫涵的心情却是极度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