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一心求死的人怎会屡屡被人发现救下,我可没有派人日夜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若真想一死了之,直接咬舌自尽不就得了。
说到底她云常在还是犹豫着的,我与她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可德妃的生死对她来说就颇为重要了。
传言说德妃失踪生死未卜,她又怎会先德妃一步去,就是死也要先查清德妃是死是活。
我徒然轻笑,眉眼弯着:“本宫有一事不明,云常在不是恨德妃入骨么,眼下德妃销声匿迹,常在不问死活便着急解脱,着实让本宫费解啊。”
“德妃做下那么多错事,迟早会有报应的,嫔妾是恨她入骨,可那又怎样,就是想亲手手刃了她,怕是也排不到嫔妾的位吧,她早晚会死至于死在谁的手上有什么好计较的。”云常在眉梢微挑,说的云淡风轻。
我冷哼嗤笑:“素来肚量狭隘的云常在,何时这般通情达理了,这些日子难不成都在修佛经么?”
云常在沉默,良久才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势所趋,嫔妾又怎能不收敛一些静心养性,倒是娘娘戾气太重,您才该沐浴斋戒拜佛诵经。”
我颦眉,唇角笑容冷了下来,苦恼道:“淑妃再过几月便将临盆,本宫也想为其诵经祷告,可是这后宫无后,淑妃又有孕在身,其他的嫔妃又还需历练......”
“昔日宫里虽是乌烟瘴气口角不断,却也能称得上热闹二字,现如今不论白日黑夜后宫都鲜少有人走动,半点人气儿也无一片死寂,还不都是娘娘您的“功劳”,历练之说纯属子虚乌有,您不过是舍不得权位罢了!”
云常在冷嗤一声,眼中露着鄙夷接着道:“娘娘城府之深嫔妾猜不到,也无意再去深究,可娘娘对淑妃如何,嫔妾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一手救人一手害人,这两面三刀的模样当真使人胆寒!”
民间的那些侧室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保住自己的富贵荣华经久不衰,也会争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这荆棘遍布的深宫里。
怜悯,同情,这里的人都没有呢,在权势风光面前,良知又算得了什么?
不论人们如何称赞琼贵妃贤德大度,她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没将那些蓄意散播出的赞扬听在耳里,更加不信那人这么做是因为良心未泯。
掺杂了私益的援助,与别有用心无异,互相利用的关系,总有一日也会瓦解反目。
我并不恼,反展颜轻笑:“看来云常在对本宫成见颇深呐,想让本宫从当前的这个位子上退下去,但这些事可不是常在你说了算的,若不是本宫你以为你们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若不是本宫出手漫说淑妃母子,整个后宫都会染上血腥。”
“娘娘未免太自恃过高了!”云常在冷了脸,一双眼眸眯起直迎上我的目光:“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天下,不论手中握有多少权势,臣就是臣,不管再怎么得宠也好,后宫就是后宫,妾就是妾,小小麻雀竟敢妄想与凤凰并驾齐驱,不觉得很滑稽么?”
我挑了挑眉,弯起的唇角带着讥讽:“那依常在的意思,本宫该安分守己的待在寝殿,做个睁眼瞎子只顾及时享乐?就当麻雀是在比喻本宫好了,那凤凰又是谁?是德妃,淑妃,还是常在你啊?!”
云常在颦眉:“娘娘不过是仗势欺人,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