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由被此话激怒,“父汗看不起儿臣的先辈?儿臣的先辈不就是父汗的先辈吗?难道父汗的父亲,伟大的成吉思汗,也只会在草原上混吃等死吗?”
“你……”窝阔台指着贵由的手指剧烈颤抖,他似有话哽在了喉咙,憋得脸通红,“你滚!你滚!”
贵由虽气,也无意与父亲争下去,转身便走。
“孽子!孽子!”窝阔台喘着粗气,痛心疾首,他抓住身边朋友的手,问道,“巴阿秃儿,我是不是该除掉这个野种?他有可能是我死后的祸乱之源!”
巴阿秃儿仍旧表情冷峻,他双手将大汗的手紧握,“要杀他,在他出生之时就该摔死。你既然把他当作儿子养大,又给了他王子的权力,现在才想起要把他除去,那么他就会被你逼成祸害。”
“当时我是一时犹豫,当时尚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儿子,脱列哥那对着长生天发誓,贵由若不是我儿子,她们母子不得好死。我们黄金家族与蔑儿乞人结的什么孽缘啊!我大哥术赤身世成谜,我的大儿子也是如此!”窝阔台得都快老泪纵横。
“巴阿秃儿,刚才你我身边有个敌人,他是谁啊?”窝阔台对朋友问。
巴阿秃儿看他情绪如此不稳,虽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现在了。
贵由回到自己帐内不久,身边的仆人立刻通传,脱列哥那到了。贵由立即起身迎接母亲。
“儿啊!你与你父汗又吵了架?”脱列哥那进来便问。
贵由想问母亲为何知道得这么快,但想母亲早在父亲身边布了眼线,也就不问了,只了头。
脱列哥那更急,责道:“这时候了,你与他吵什么?他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你就不能忍忍?”
母亲这话让贵由听得不自在,得没有半夫妻情分,更像盼着他死似的。想起窝阔台的些古怪的话,以及自己听来的风言风语,贵由不禁升出种奇妙的疑惑。
“大汗对你了什么?”脱列哥那问及详情。
“没什么,我与父汗争吵又非头一次,还能什么?”贵由安慰母亲,可是心中的疑惑又让他堵得慌。
脱列哥那一眼便看出儿子异样,“还是有事。儿啊,有话就。”
贵由犹豫半会儿,对母亲道:“母亲,忽都是谁?”
“你从哪儿听来的?”脱列哥那瞬间震惊,甚至甩开了儿子拉住她的手。
“巴阿秃儿那颜到来的那日,他不就这样吗?我问了别人,没一个愿意告诉我。他究竟是谁?母亲认识他?”贵由疑虑重重。
“儿啊!你别乱想,不要去听那些流言蜚语。”脱列哥那安抚儿子。
贵由摇头,“巴阿秃儿那颜会流言蜚语吗?没人告诉我,我就去问巴阿秃儿那颜,他一定会。我已不是孩子,其实早有猜想,今日父汗又对我了奇怪的话,得我好似与他并非一个祖先。母亲,你还要瞒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