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珏微怔。
“我是可能,因为没试过。”熊宝替张珏担心。
张珏只是有所动容,但随后叹了声,“就算能伤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遇上了再吧!”他现在想的是别的事情。
夜雨寺响起钟声,和尚念起了经,在彭大雅的请求下进行着法事。这场法事为陈隆之和张珍而举行,为死去的大宋将士和百姓而举行。
喃喃念经声如一首没有起伏的旋律,张珏听着,完全听不懂,他也不明白这样一场仪式有何意义,但学着彭大雅的样子,合十面对佛像。彭大雅和水无涟十分虔诚,闭眼专心。张珏的心却复杂无章,而这规律的经文之声,不仅没让他得到平静,更使他产生出想要冲出大雄宝殿的冲动。
法事之后,彭大雅叫来张珏,“君玉,怎么心不在焉?”
“大哥……你本就是在此出生长大的事,你热爱这片土地,所以无论遭遇到何种待遇,都会为它而战。”张珏有种不知该如何表述心情的语塞感,“我觉得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外来者,没有必要参与这里的战争,更没有义务保卫这里的国家。我凭的只是一时喜好,不喜欢了,随时抽身。”
“是的君玉,一切本不关你的事,你袖手旁观理由充分,谁也不能责怪你。”彭大雅的苍白面孔露出安慰他的微笑。他把手搭了张珏肩上,“不要有任何负担,安心寻找飞船吧!然后回自己家乡去。”
张珏把手压上肩头的那只手,对彭大雅摇头,“不,大哥。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堂堂火王星人,号称宇宙最具战斗力的种族,居然退怯了。我还曾鄙视过陈隆之,应是他鄙视我。我以为因你遭受到不公正待遇,我退战争是正当的,可才发觉,原来我早已与这场战争联系在一起了。听闻蒙古人可能会攻打名山县,我生出过要保护那里的冲动,我的荣誉感也在催促我,不可落后于其他人。我该怎么办,大哥?”
彭大雅惨白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按自己心中所想去做,愿意战,那便心情一战。”
张珏了头,他已有了决断。
“哎呀!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王虎慌慌急急赶到张珏房门前询问,“不是不再帮大宋打仗了吗?自己不打,也不让别人去!”
张珏正收拾着行装,把包袱皮铺了床上,衣服叠好,放在中央。他边做边:“谁人不可以改变想法了?现在我就想从军,换你来阻止我了?以前阻止你去,是我不对,我连自己都管不好,没资格管别人。”
王虎嘻嘻笑,“那我也去从军!”完已经跑了。
张珏一人从军,带动的却是一大帮人。王虎自是要跟随。张起岩到张珏重新振作,非常满意,他为的就是跟着张珏打蒙古人。熊宝权衡再三,他肯定不愿上战场,但若是去阻止蒙古人进军名山县,他一定要去,因为他在名山县的产业才刚起步,千万不能被毁了。上官夔考虑了一会儿,他向往的是和平生活,但也深知保卫和平之法,愿意与张珏同去。而甘闰和其他水冲星人也跃跃欲试,但甘闰原想呆在水无涟和彭大雅身边,不过别的水冲星人中到是有些人想去闯荡。
选了个晴日的清晨,一大票人告别彭大雅、水无涟,以及住持,下山前往重庆城。
重庆至今未受兵祸之害,百姓担惊受怕一段时日后,因未感实质威胁而渐恢复日常生活。城门敞开,行人络绎不绝,进城出城的人顺着弯蜿大道,队列如蛇。
一路上,众人都念着该去哪投军。任由有司分配,他们可不愿意,况且有张珏在,张珏虽早没履行自己的职务,但他的统制之职还挂着名,以他的身份给几个兵自由择军,还是可以的。张珏难得开怀笑了,解了心理包袱,心情极好。他早有打算,当然要上最前线去,最好是蒙古主力所在的成都府路。
身后的行人起了惊慌,哒哒马蹄声传来,张珏和同伴们也靠了路边。军马疾驰过,想来又是前方急报,张珏已经见惯不惊。
进入城内,张珏带着大伙去找知府,经几次接触,这个知府感觉还是很好话的。之所以找他,是为了安排恢复职责的事宜,本来这事该找制司,可成都陷落,陈隆之身死,四川已经没有制司了,张珏不知该找谁,只好去烦知府。
见到重庆知府,了来意。一方父母官为张珏能重新为国效力感到高兴,但另一方面,又面代欣喜之色宣布道:“你们用不着上战场了,刚得到消息,蒙古已经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