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地面气温骤降，森森寒意四面来袭，街上已没人了，白日的闹市变得如死沉寂。街道两侧的店铺不仅关了门，连灯火也不，整条街漆黑一片。

徒弟把随身带着的被子铺了地上，打了个寒战，“师父，别人都在房里大睡，我们在门外受罪，好可怜啊！什么时候找到你的同伴呢？”

“明天就去找。”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听在使节住的地方，去打听就知道了。”

“听？”徒弟已经冷到没睡意，现在更不能安心入睡了，“师父，你不是你们的首领住在此吗？可是你事实上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简直不能让人相信，有你这样的属下吗？”

鱼澄愣了下，惊愕道：“怎么跟师父话的？当年我根本没想过会来找这拨人，也就随意听了听他们信息，早就忘得差不多。再特使也换了人，我更不知道他是谁！急什么，会找到的，有师父在，饿不死你！”

“什么人在话？”

突然一声问话，让师徒俩立刻止声。他们以为是住在身后这间屋的住户嫌他们吵了，张望一睢，发声的是队兵卒，正朝他们奔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士兵冲他们瞪眼吼。

“屋漏逢夜雨，还没躺下就碰上巡逻兵。”徒弟咕哝。

“我们是旅行者。”鱼澄答。

“入夜宵禁不知道吗？怎么不住客栈？”

“没钱。”鱼澄一脸敷衍。

这种回答估计巡逻兵也是第一次遇上，一时愣住对不上话，怔了怔才：“少拿话应付！宵禁令贴在城头，你等会看不见？分明可疑，捉回去审问！”

“喂，长脑子行不行？真是可疑人物，会躺大街上？不该找家上等客栈，吃饱喝足，密谋大事吗？”鱼澄瞪起双眼反驳。“你们找死！”鱼澄冲着不听他所言，就要动手抓人的士兵吼。

“师父！冷静！冷静！”徒弟都怕了鱼澄发脾气，这里不是无人的草原，真要是在城里再杀人，听怕会闹出更大的事，把他抱住不让动。

“我们在城里有认识的人！”为尽快平息下事端，徒弟大喊。

“是谁？”兵卒问。

报上那些未曾谋面的水冲星同伴？连他们叫什么，住哪儿都不知道，这叫认识？徒弟赶紧想。“我们认识一位那颜，他叫……他叫蒙哥。”

蒙哥谁人不知？仅提及名字就把兵们吓得愣住。

“你们是蒙哥那颜的客人？”

“那……那当然！”徒弟咬死不改口。

“即是蒙哥那颜的客人，怎会流落街头？”士兵怀疑不减。

徒弟只好继续道：“我们今日才见过面，分开后，钱被偷了，只好睡街头。你们不信，去问蒙哥那颜好了。要不，现在就带我们去见他啊！”

士兵们不知真假，你看我，我看你。如果的是真，那就怠慢了那颜的贵客。如果的是假……可谁敢与那颜乱扯关系？这种一查就清的事，谁愿冒此风险？

“听闻蒙哥那颜今日刚到哈拉和林。”兵之间低语道。

“把这两人带走，等求证之后再处置！”带队的队将下令道。

鱼澄哪会忍受这种耻辱，几欲把这些兵卒干掉，但都被徒儿拉住。

“师父，忍着，被带走也好，至少不用吹冷风了。或许有转机，能引出要找的人。”徒弟对鱼澄悄悄道。

“傻瓜，要是他们刑讯逼供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