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双方众人均知若论武功,楚玉娘要较陆非差一些,且陆非还身怀法力,若打斗起来,楚玉娘绝非对手,陆非挨了第一巴掌,还可说是他没有防备,可是这第二巴掌仍是没有避开,挨得又如此之重,双方众人都觉意外。
陆长林毕竟父子连心,见陆非连挨两下,远处都看得清楚,双颊又红又肿,为之心疼不已,又见他既不还手,也不闪避,还以为是有心相让,想以此博得楚玉娘的回心转意,心里兀自暗叹道:“傻孩儿,事情已然到了这般地步,双方更是势如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本就不喜欢她,却怎还委屈自己,做这无用功呢?”
越想越为陆非不值,当下冲着擂台上的陆非高声说道:“非儿,到了这般地步,你休要还做傻事,直管还手就是。”
陆非听得真切,知道父亲会错了意,心里既苦且惧,暗道:“父亲,不是孩儿不肯还手,实是不知怎会全躯僵硬,便动都动不了了。”脸上神色如丧考妣,只得闭目待死了。
楚玉娘打出第二掌之后,恐陆非还击,忙即退了下去,却见他不闪也不躲,更不追击,仍是站在原地不动,心里虽觉纳罕,但怒气正盛,往前一纵,就是连着数下,每一下皆结结实实地打在陆非的身上,且力道甚重,陆非的脸上,前胸,双肩接连受到击打,每一下都是痛入骨髓,几欲晕绝。
楚玉娘连击十数下之后,见陆非兀自不躲不闪,受了自己如此重击,却仍自不倒,双脚好似给钉住了一般,情知有异,当下住手不打,又见他口喷鲜血,将胸前染血大片,此时心里怒气已然消去大半,见状之下不由得又是一软,叹道:“你受了我这些下已然够了,我也不想杀你了,你这便下去罢!”
陆非也颇有见识,明知自己四肢僵硬,动也不能动,只能被动挨打,情知自己给人暗中下了手法,先想到的便是楚玉娘,认定是她所为,又知自己实将她惹急,必难活命,正自闭目等死,忽听她如此一说,心里又生活命之望,身虽不能动,嘴却仍能说话,当下强自笑道:“我知妹妹心慈手软,必不忍心杀我,既在妹妹气已出了,答应饶我,那还请妹妹放了我罢!”语气已是哀求。
楚玉娘听了,心里先是一怔,随即恍然,暗想:“这一切当是仙人姊姊暗中所为了!”虽有心放了陆非,可是自己所又无能为力,正自踌躇时,忽又听苏卿传音道:“你的恶气果真出尽了吗?果不再恨他了?真得要放他走?”
楚玉娘听得真切,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随又听苏卿叹气道:“罢了!索性依了你罢,就让这恶贼再活上些年岁。”叹息过后,便不再闻。
楚玉娘一怔,心想:“我执意放了陆非,不会让仙人姊姊生气了吧?”可是让自己杀了陆非,实又下不了手,心里盘算说不得以后有机会见到仙人姊姊,再向她细陈自己情况罢。
陆非虽听不到苏卿对楚玉娘的说话,但见楚玉娘点了头,以为她是答应放了自己,心里大喜,随之果觉得身上一松,手脚竟能动了,嘴里忙不迭地道:“多谢妹妹饶命之恩!”
楚玉娘寒着脸道:“你嘴里莫要再不干不净地叫我妹妹,我这次饶了你,你我之间从此便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陆非嘴里连连说是,可是方要迈步下擂台,却因身上受伤甚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将身稳住之后,冲着楚玉娘强自一笑,说声“后会有期”,硬是飞身纵起,跃过湖面,落到了本方船头之上。
当陆非刚落到船上,终因受伤太重,加之运气回跃,又使伤势加得,再也挺不住了,只觉眼前一黑,翻身倒在甲板之上,晕死过去,陆长林及群邪见状,不禁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