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一下子站了起来,笔直的身躯使他如同一个即将发令的将军,其他人也随即站好。“简爱,为你们学校的学生安排的社会实践活动有什么进展吗?”“还在交涉,我提出的申请还没有得到福利院方面的肯定答复,眼下我只能尽力争取他们的同意。”“好吧。在这之前,既然主要媒体的信息你都处理过了,那下一步就多费儿精力去过滤一下报、网站之类发布的‘道消息’,争取找到有价值的内容。刑天虽然今天没来,不过接下来他可偷不了懒,这次他担子不轻,我会让他尽可能多尽可能快地了解公安部门有关我们疑的进展……”
他仰头想了想,目视但丁:“但丁,你及时和刑天一起辨析这些进展中可能包含的关键。当然,不要只盯着大型团伙案,对零散的个人拐卖行为也得仔细梳理,尝试拓展对已掌握信息的分析角度,发掘信息间更多的联系……”他瞟了李伟一眼——这孩子似乎在发呆——继续:“卓吾,白蛇已按照我的部署就位,近期你做好与她一起进行实地勘察的准备,具体行动时间等候指示。就这样吧。”
组成员以每10-0分钟一人的间隔逐个走出地下室,没过半个时,就只剩下李伟和愚公。李伟偷眼看到愚公低头不语,正琢磨要不要随便两句,忽听愚公开口:“来去都有厂长专车接送,你这秘书的派头儿不啊!”
“哦?呃,嗯……”“呵呵,开个玩笑。”愚公掸掉身上的土,来回踱步,“在厂里待得怎么样?每天都坚持锻炼吧,身体素质恢复得如何?”李伟舒了一口气,道:“要恢复到大学时候的水平还需要时间,不过您放心,我会加紧锻炼的……只不过当张厂长的秘书,一个文职人员,倒拼命练体格,别人看了恐怕会觉得奇怪,毕竟厂里那么多人……”“老张的孙女上三年级时被几个蟊贼绑架过,就在放学去他们厂的路上。这事儿厂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即便你这个秘书看起来像个贴身保镖,他们也会觉得是有情由的,自当心照不宣。只要你在处理日常公务时表现得正常而且敬业,别人也不至于太在意你的业余爱好。”
愚公的话常常显得硬朗又有条有理,仿佛刻在图章上印到别的人脑子里,留下浓重的痕迹。李伟正在咀嚼他方才的言语,他却用轻松的口吻:“卓吾,好啊,真有你的,不愧是古代文学研究生!用不着像刑天和白蛇,还要我帮他们选择代号。卓吾,算起来是你的本家呢,不错,呵呵……”听到他对自己的代号颇有赞许之意,李伟略感激动,自己在原公司闷头干了两年,眼里只有码洋与利润的主管找自己谈话从来都是板着脸,类似这样带儿热乎气的话压根儿就没听到过。但他马上平静下来,笑了笑,道:“我还怕您不乐意我选个同姓的人做代号呢!商……但丁他更尊崇卢梭,可因为您也姓卢,他担心万一通讯时被人怀疑,调查者最终会根据代号把注意力集中到您身上,所以选择了‘但丁’。”“他过于谨慎了,刑天是不是跟刑警一个姓啊?哈哈。当然,身为犯规组成员,谨慎儿也是有好处的。”
借着从地下室入口漏进来的光看了看表,愚公停止踱步,盯着卓吾问道:“刚才讨论任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话?”“呃?我……我没想好……”“别紧张。”愚公走到他身边,“这不同于你们从前开编辑会,资深编辑发言,编辑洗耳恭听。对于每次行动的目标和过程,每个成员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开动脑筋参与,有什么想法就及时出来。”“好的……我今后一定尽力。”“要知道,你不是来扮演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打手的,暴力永远是我们行动的最后一步。组需要你的智慧、感觉和经验,这才是对付那些罪人的利器!”“是!”卓吾的回答十分坚定,他甚至有站起来给愚公敬个礼的冲动。
“老张应该快到了……”愚公顿了顿,不知是对卓吾还是对自己着,“做好准备吧。这次任务也许很有难度,起码到今天,我们还没搞清对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