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队站错了

2018-04-15 作者： 乡音无敌

第26章 队站错了

桂香让单老二气得血压升高，晕晕乎乎在炕上整整躺了五天。要是一般的情绪波动还好说，该干啥还干啥去，高血压就是这样，忽高忽低，桂香也不是没经历过，总不能血压一高点就躺炕，那不是且死，就是放赖，那样反倒不好，让人觉得太娇气。问题是，这次单老二说的那些毛驴话着实是太气人了，都有点让桂香没法儿接受。桂香又不是傻子，啥叫桂香是不是不行？啥叫桂香拴不住男人？桂香是那样的人吗？这不是存心往死里活气人吗？哪个女人愿意让别人说自己不行？男人不愿意让人说不行，女人就愿意了？再说了，桂香咋就不行了？咋就拴不住男人了？拴不住男人桂香能生俩儿子了？你单老二行，你行咋四五年连个镚子儿见不着？什么东西！

桂香早就明白啦，这又是单老二那个墙头草不知道听了哪个大风没闪了舌头的谝逼货在外面的谣言才回家又来发疯呢。还不就是因为那天单老爹挑水摔倒躺了炕，单老大去给挑了几担水嘛！你单老二要是天天在家，好好过日子，谁还稀罕去给你挑水去！发贱是咋的？单老大去挑水那也是为了他爹妈，又不是为了你单老二的媳妇。翠莲是漂亮，可单老大业绝做不出那种事情，都在一条炕上睡了六七年了，这个桂香又不是不知道，桂香对单老大的那种好只有单老大自己知道，桂香把单老大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早就渗进了骨髓里。单老大说过，世界上再漂亮的女人，单老大都觉得不如桂香私底下的那股疯劲让他着迷。你单老二以为天底下就翠莲一个女人漂亮呀！哪个女人不漂亮？你懂得女人吗？对于男人来说，哪个女人不都是各领**数百年？你才读了女人几天？你还嫩点！桂香心里说，你单老二那点小心眼儿以为我不知道啊，还不就是分家的时候我搬走了家里的那口水瓮你心里不舒服吗？别绕着圈儿地贬损人，什么行不行，拴得住拴不住，你放屁！一个大男人，心眼儿小的针尖尖大！

桂香躺在炕上来回翻腾单老二的这几句话，越翻腾越生气，越生气血压越降不下来。单老大本来打算这几天再到后山去割一背荆条回来，院子里的荆条都快断档了，编荆笆不能歇工，城里最近收荆笆的价格真不错，还长了几毛钱，现在盖房子的钱才攒了一半多，哪能前功尽弃呢！那天编荆笆的时候单老大在院子里都跟大灰商量好了，他们准备这一次到一个叫燕儿沟的山里去割荆条，上次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那里的荆条，虽然燕儿沟比上次去的山里还远一点，但那里的荆条又多又顺溜，看得都让人眼馋，大灰跟着单老大都赚了两次卖荆笆的钱了，劲头足的很。可谁承想中间杀出个程咬金，还把桂香气得躺了炕，单老大还咋出去？只能放弃外出，呆在家里照顾桂香。再说单天单地俩儿子还小，他们要吃要喝，桂香躺倒了，家里没个大人咋行？

单老大那天中午看到桂香被单老二气得躺了炕，本来打算追过去把单老二狠狠教训他****的一顿。单老大也想问问他，桂香咋就不行了？咋就拴不住男人了？单老大究竟到哪沾花惹草了？他单老二有什么证据？拿出证据来好说，如果拿不出证据来，单老大就准备揍他个满脸开花，看他****的以后还敢随处撅腚崩屁不！可后来单老大一看单老爹气得那个颤巍巍的样子，又怕他爹的腰痛病给气犯了，所以狠狠心一转头走了。其实单老大想教训他也不单单是因为他气得桂香复发了高血压，这当然是一个主要原因，但别的原因单老大也早已经积怨在心。都是成家立业、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天天家家不顾，水水不挑，这还不说，还隔三差五地夜不归宿，旋在外面夜夜跟人家赌博。前几天还不是嘛，就是单老大去找他之后的第二天，单老二就因为输了几个小钱还不起人家，让人家外村那个讨吃鬼来家里把翠莲陪嫁过来的那只花皮暖瓶还给提走了。

翠莲和单老爹见人家来家要钱，家里哪来的钱？有一点钱还得计划下个月买盐呢，怎么能轻易给了这些赌鬼？但不给人家人家就是不走，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眼睛还像猴屁股似的一个劲色迷迷地盯着翠莲的屁股看个不够，看得口水都流出来多长，恨不得一下抱着爬上去算了。那意思好像是，你们不给我也行，反正单老二他有这么漂亮一个女人现成搁在这里，让她也给我那样做一回，我哪怕倒给她钱都心甘情愿。单老爹又没死，早想操起鸡窝上那把烂锄头把****的连那个猴头带那个猴屁股一锄头都给挖下来。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单老爹又不是不懂，只好任由人家提着翠莲陪嫁的那个花皮暖瓶扬长而去。这还不说，那个讨吃鬼进翠莲家提那只暖瓶的时候，他还腻腻歪歪地在翠莲的炕上看上了瘾，手里都已经提着那只暖瓶要走了，却又看着那条光溜溜的炕席又站住了，两只贼睛在炕上的那个花枕头上梭巡个没完没了，而且把那只暖瓶搂在他那个脏兮兮的怀里上上下下地不停地来回揣摩，好像还抱起来放到嘴上甜了那么几口，好像是，那个暖瓶就是翠莲那个细溜溜的身子，看他那副馋涎欲滴的尿不叽叽的样子，要不是单老爹像个保镖似的站在院子里凶神恶煞一般从窗外怒视着他，他恨不得一下抱着翠莲滚到炕上也那样睡上一觉，然后再把翠莲给嚼巴了那才舒坦得能抽筋。他早就听说翠莲的**声有多勾魂。

这个事还是大灰后来给桂香送那两个罐头的时候告诉单老大的，单老大却始终没有给桂香说这个事，尽管桂香是自己的老婆，但单老二毕竟又是自己的弟弟，单老大觉得说出去不是丢单老二的人，而是丢自己的人，丢单家的人，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没脸见人的事。

单老大没有跟桂香说这个事，其实桂香这几天躺在炕上好像也不想去操心这些个烂事。她圈里养的那头猪，院子里的一群鸡，甚至还有自己那俩宝贝儿子单天和单地，过去她天天嘴头上挂得都是这几件事，什么猪草不多了，乘着单老大在院子里编荆笆，她捡会儿空就能跑到地里去拔筐猪草，回来又是闲不住，不是喂猪就是喂鸡。那几只鸡也真是出息得不错，乘着夏天这个好天气，天天都给桂香下几颗大大的蛋。桂香最疼她那俩儿子了，天天要给他们每人煮一颗鸡蛋吃，桂香对单老大说，咱俩老了以后就指望你这俩带蛋儿的儿子养活呢，必须给他们吃好，等他们长大了你就用不着自己这么受累了。桂香还心疼单老大，桂香又不是不知道，分家除了带来个水瓮过来，其他啥都没有，就这那个毛驴单老二还天天咬嚼得不行，好像那个水瓮天天能生出多少钱来。为了上山背点荆条编荆笆，单老大都快成了头不分白明昼夜的驴，有时候晚上还要在月亮底下编出一张荆笆。桂香几次跟他说，你别那么辛苦，钱得一分一分挣，你就是不上厕所不吃饭地挣，那钱也不能都给你。可单老大却是一头拽不住缰绳的驴，不管桂香咋说他都就是那股劲，桂香常常连个跟他说话聊天的空都瞅不着。

现在倒好了，桂香一躺炕，单老大天天守在桂香眼跟前，守在桂香眼跟前桂香却顾不上说家里这点事了，桂香说，我眼里心里脑子里肚子里都是那个毛驴单老二，他凭啥说我不行？他凭啥说我拴不住男人？我不行我生了俩儿子，我不行我男人天天不是上山割荆条就是蹲在院子里编荆笆，我男人到哪拈花惹草了？那个坏烂心的王八蛋，他倒是会骂人，还我不行，他也忍心这样说我。他行咋半天还找不着个媳妇？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那还不是我这个当嫂子的给他忙前忙后去张罗？要不是我，恐怕他现在都是光杆一条呢，就他那个毛驴样，除了裤裆耷拉那根东西他还有啥？懒惰赌博小心眼他全占了。还别人不行，他行？他行啥啦？翠莲那么好的媳妇，你看看都让他给辱没成个啥？自己的媳妇他自己都不懂得心疼，他还算个男人吗？

单老大听得桂香越说越快，越说越气，单老大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单老大也不想插话，单老大知道，桂香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急脾气，让她把肚子里的那点气往出释一释她也就没事了。

可桂香似乎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桂香缓了缓又说，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等我下了地我非得找他问问去，问问他我咋就不行了？我咋就拴不住男人了？他在哪看见我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他要是给我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跟他没完！

单老大怕桂香气得血压升高，单老大乘着桂香捯气的空档说，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毛驴样，跟他一般见识能见识出个啥景儿？单天单地一会快回来了，孩子们还小，让他们听见不好。

桂香却不依不饶。桂香说，儿子回来还早着呢，他们不给鸡抓够两瓶蚂蚱是不会回来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儿子听话着呢，从小就知道为他爹妈分担劳累，谁像那个毛驴，结婚都快五六年了，连爹妈一担水都不给好好挑。这个不说了，你看看他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还我不行，我看是他不行，他要行，翠莲还能成那样儿？连外人见了翠莲都心疼，那么一朵鲜花咋就插在他那泡稀牛粪上了，稀的连墙都扶不上，还说别人不行，我非去问问他我哪不行了？